如今,在郧阳城区的文化广场,常能看到老罗坐在他的“电驴子(残疾人代步车)”上,同时他把锣也挂到“电驴子”一旁,与那些打“响器”唱歌、唱戏的一起玩,拳着他那伸不开的左胳膊,用右手拿着锣锤,配合“铜器”的协奏,有序、有板地打着,咣!咣!咣采依采咣的锣声。
打一阵锣后,他便张着他那不够协调的嘴,南腔北调地唱一出。有人调侃说,老罗这“南瓜腔”一出,能把老母牛吓跑了。可老罗从来不怕谁笑话,仍是照唱不误的天天唱。
有时,老罗会骑上他的“电驴子”,到街上悠闲地溜达一会。
提起老罗,那是门缝里吹喇叭一名声在外。这是因为他的一些事,人们听了笑地咯咯响,笑的流眼泪,笑的肚子疼。有人说老罗“怪搞”,有人说老罗“会搞”,众说纷纭。这世上“人与人不同,木与木不同”,不好下定论。请看老罗的逸闻趣事一
聪明灵俐板眼足,邻里夸他有前途。
老罗出生于新中国成立那年。从小长的虎头虎脑,邻里们都说这娃长大有出息。果不然,他长着长着“板眼”多啦。十多岁时,一次他想吃馍了,缠着母亲给他烙。生活艰苦的年代,吃馍不是那么容易的。母亲说他:“娃啊,那你去割捆柴回来,我给你给烙馍吃。”他说:“妈,那我去了嗷!”他便拿起镰刀上了山,去了山上玩的快到中午了,割了一大兜刺,用绳子拴住根,拽着回去了。母亲一看,是一兜支飞飞的刺,气的扬着手要打他,他见馍己经烙好了,一把抡到手里里,一边跑,一边吃,一边说:“谢谢妈,谢谢妈。”跑了一截,他又转回头,笑着说:“妈,您还欠我一碗酒啊(《红灯记》李玉和)。”母亲对此哭笑不得,撵着打他,撵也撵不上。
学习不咋的他,毕业了,长大了,没想到还当上了生产队会计。那时大集体,粮食、瓜菜都是过称分着吃。不管分什么,必须得经他的手,其它的食物都好过称分,可南瓜不好分,因为青的、黄的、大的、小的,都愿要大的,要黄的,谁该吃好的,谁该吃孬的,他不好处理,又嫌麻烦,分不好还得罪人。于是他抓抓头,“板眼”来了,他说:“抓阄!”他他吩咐保管员,他俩在每个南瓜上贴上纸条,写上数字。再撕些纸条,同写上数字,然后都揉成疙瘩,放一堆,让大家都“抓阄”,以纸条上数字,对照南瓜上的数字,抓住哪个拿哪个,抓住好的手气好,抓住孬的你活该。大家都说:“罗会计这‘招’好,虽说不过称,但是很公正。”
两省河界争不休,以玩促和化冤仇。
老罗命好,由农民身份的生产队会计,到后来入了党,提了干,还当上了(刘洞)区长。后行政机构改革,他又当上了(刘洞)大公社党委书记,是芝麻开花一节节高。
话说,湖北省郧县原刘洞区与河南省淅川县荆紫关镇隔了一条河。这条河是从陕西丹凤流下来的,途经多地,小溪汇集,河水似江,便以丹为名,叫丹江河。这丹江河养育造福了陕、鄂、豫边界三省人民,可也无形的“挑破”了边界人们的关系(互争河界占地盘)。
丹江河,河左岸住的是湖北的程家台(白浪)人和刘洞人,但插有河南土地,也住有河南人。河右岸住的是河南的荆紫关人及黄河寺弯人。左右两岸人为河界之争,一直闹的沸沸扬扬不可开交,从争执发生口角,到视“敌”相对,互拿棍棒刀枪、自制土饱,动武械斗,致使两省边界连开的儿、女亲家,不敢相认,不敢来往(因为来往,疑为通风报信,视为叛徒),严重影响了两省边界人们的关系,乃生产、生活及生命。为丹江河界的事,鄂、豫两省曾派员前来协调,矛盾仍难化解。对此,身为程家台(又称丹江、白浪,机构改革名称变换)公社书记及刘洞(区)公社书记们对两省边界人“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”,弄不清场的事,化解不了的矛盾,是极为苦恼头疼。时任刘洞公社书记的老罗说:“我们作为老百姓的‘父母官”,深感汗颜,解决不好有愧组织和人民呀。”老罗是彻夜难眠睡不下,多次提醒地方干部和农民们说:“河南人野蛮武断,湖北人心善手软,武力是斗不过的,必须要用软的来“对付”。他绞尽脑汁地想着用啥“不伤弓不伤弦”的办法能解决好呢。
且说湖北刘洞,每年春都有办庙会的传统习惯,带动物资交流大会,一般都是三天时间。老罗便在这传统庙会上寻思,可乘庙会、物资交流大会人多的契机,组织举办农民运动会,既为庙会和物资交流大会赋予新意,又借机搭台架桥,使两省边界人民都聚集来增交流、培感情、化矛盾、解仇怨。通过深思熟虑后,拿定了他的“主义”。便召开党委、政府会,讲意义、统思想、拿方案。又召开全公社18个村的干部会做动员,对筹办农民运动会详细安排、精心组织,明确职责,聚集全公社村组干部的智慧和力量,使干部们人人既是运动会的组织者,又是运动会的参与者,每个干部必须有一个适合自己的运动项目,届时谁也不许“拖后腿”,谁也不准“掉链子”,要把农民运动会办完美。
以老罗为首的精心准备,刘洞首届农民运动会共确立了拔河、挑担(比重)、打靶、扳手腕、捉小日本、跳高、乒乓球、自行车赛等20个参赛项目。
为了招引三省边界人民前来观看,使农民运动会形成一个空前盛会。老罗良心用苦,他以党委书记的特殊身份当总指挥,以自己特长的”玩性”当“总导演”。不仅督促排练每个参赛项目,尤其是妥善安排各个比赛项目的场地和各种所需,做到无一纰漏,无一失误。同时,大张旗鼓、兴师动众对外张扬。一是提前三天大造声势。购买播放机、磁带,安装多台大喇叭,整天高唱河南人爱听的《卷席筒》、《李豁子离婚》、《李天保吊孝》、《徐九经升官记》等曲剧、豫剧,也播放陕西人喜欢的秦腔,让三省边界人们都知晓,刘洞有大型农民运动会。二是精心搭建时尚洋气的开幕式主席台。用插麦秆的四股子扬叉,在每个尖上插上 (一般大)削得园园的红萝卜疙瘩,包上红绸子,当主持开幕式的麦克风;三是筹备颁奖大会。找来九根钢管,在每根钢管上面系上彩旗,有序摆开树起来,钢管里串上松紧带,以操作旗子升降,为获奖冠军颁奖时,作升旗仪式;四是筹集大量的避孕套,一个个充足气后,外面涂上红、绿、黄等不同的颜色,当气球放;五是精心“炮制”开幕式讲话稿。
由于前几天的精心筹备,和大喇叭高唱造势地“煽动”,农民运动会开幕式格外壮观,吸引了鄂、豫、陕三省边界的男女老少齐刷刷的赶来了,操场上、山坡上,河埂上,人山人海,人流如织,热闹非凡。上午8点,18支代表队(18个村)各举着牌子,在洋鼓洋号奏乐中有序进场,各站方阵,盛况恐前。
只见老罗穿得西装革履,头梳抹的油光发亮,雪白的衬衣领口扎着红蝴蝶结,风度翩翩的站在运动会开幕式主席台上,嘴对四股扬叉做的一排麦克风话筒,跟前站着一位从税务上选的貌美端庄、出落大方的女“翻译”,老罗装腔作势、故弄弦虚,乌哩哇啦的说一句“外语”,然后由美女为他用中文“翻译”一句,直把开幕式稿子演讲完毕。老罗接著宣布:女士们、先生们、三省的同胞们,现在我受联合国秘书长的委托,中国湖北刘洞农民运动会开幕!顿时天空飘起五颜六色的“气球”,使运动会拉开了序幕。
尤其是老罗那乌哩哇啦地 (外语)被中译,使万人会场的人们不时捧腹大笑,下面不知内情的老百姓交头接耳地议论说:“乖乖,没想到这湖北刘洞农民运动会还引起了联合国的关注,没想到这湖北刘洞的书记还会外语呢,没想到这运动会办这么牛逼。”
一天,两天,三天,农民运动会好戏连台,高潮跌起,20个参赛项目,单项的、职合的,错落有致地开展。特别是像多员的捉小日本、拔河赛、长跑赛等,还吸引了河南、陕西前来的老百姓参与,比争胜赢。运动会比赛结束,紧接着举办隆重的颁奖仪式,对 20个参赛项目中,评判的所得冠军、亚军,进行升旗颁奖,同对河南、陕西的参赛优胜者颁了奖,体现了运动会的庄重、公平、大方,尤其是优谊。
首次别出心裁、别具一格、别开生面的农民运动会成功举办,扩大了湖北人的影响,搭建了优谊的桥梁,拉近了三省边界人的距离。接着,老罗又趁热打铁,又连续组织举办了几届三省人民参与的农民运动会,更加连结了鄂、豫、陕三省边界人民的情义,恃别是颚、豫两省边界人们对争河界有了互相宽容、妥协,让步。并由双方的主要干部和德高望众的群众代表坐在一起,心平气和的协商,尤其是河南人性恪豪爽、爱玩,重意义,你跟他好了,恨不得裤子脱了让你穿,湖北人也很重感情、讲礼仪,就这样“你让我三尺,我敬你一丈”,到点去互让确线,也有了安徼的“六尺巷”,立下“君子协议”,各在各河岸筑了坚固的河堤,使争河道的矛盾彻底平息,终使两省边界人民过上了安稳日子。
为了三省边界长治久安。老罗找到程家台(白浪)公社干部说:“国家为了建交,出国访问。我们要促边界友邻,不坐飞机到联合国,也不坐火车到伊拉克,有‘十一号车’(步跑)逍遥着,到(河南)荆紫关、黄(河)寺湾 (陕西)汪家店坐一坐,不结亲家交个哥。”说得他们大笑说,就你老罗“鬼”点子多。常言说,先拜为敬。河南荆紫关镇、寺湾乡,陕西汪家店乡干部们见老罗他们去了,喜笑欢接,敬烟,拿酒,好酒大肉待朋友,过往陈欠一笔勾。在称兄道弟中,研究成立了三省边界人民联谊会,社会治安巡逻队,互签友好合作协议,做到相互尊重彼此,互相友好往来,互相统力协作,共同合力自治,三省边界社会秩序稳定了,人际关系和谐了,你来我往亲密了。
一天,边界乡镇书记、乡长在 “一脚踏三省”共商和事,这里不有标志碑吗,老罗邪着一只眼,紧盯着说:“这碑小得似小娃的几几,真有愧‘一脚踏三省’、‘鸡鸣闻三省’盛传奇说的闻名遐迩。以我看,应该把这碑立得高高的,像上海‘东方明珠’那样耀眼夺目,真正让鸡鸣不仅闻三省,而其闻天下。”老罗的这么一说,当场引起了三乡镇领导的赞叹,齐翘大母指说:“老罗,你这高!实在的高!”于是三乡镇“头头”一拍即合,共同出钱、请匠人,对碑的原文不动(变),重新选刻了块高大的花岗岩碑,对碑座砌台加高,把鄂、豫、陕三面标志碑,高高矗立于上,一搅三省大地!从此,外地游人来踏访,一望便知,都来此“一怀抱三省”,留下三省影。现今,人们还一直笑谈着那时老罗组织举办农民运动会的“风流”及出省建交的 “风范”。
当书记没有不忙的。但是老罗也是有家的人。回家后,妻子免不了要使他干下家务活,可他感到力不从心,就有点“燥”,但又不能得罪在家里操劳的老婆。有一天晚上,老婆说:“老罗,明早,我有点事要出去下,你起来去挑两挑水回来。”老罗不情愿,嘴里咕噜说:“臭娘们,你管几个人?干球大的事?我管上万人,干好多事,好大的事。不自量,使我挑嘞。”老婆似乎听到了,问:“老罗,你说啥呀?你说啥呀?”老罗随即转弯道:“噢,我说老婆大人你放心,我一定挑的装的满满的。”第二天一早老婆出去了。老罗去挑水,他不仅把大大小小的缸都腾出来,搬到厨房里,都装满满的水,而且把所有的盆啊,碗啊,包括喝酒的盅也都搜拾出来,摆到案板和灶台上,都装上水,上班去了。他老婆中午回来一看,傻眼啦,厨房里摆的转不过身、下不去脚,锅台、案板是“水漫金山寺”,肺都气炸了,恼火地骂着说:“这那是帮忙,纯属故意添乱。死鬼,死鬼,看你耳朵发热不?”,骂够了,把一时用不上的水都弄出去倒了。从此再也不使老罗挑水了。
不服困境来担当,省总翘指干得响。
老罗“玩”出了名堂,被县委伯乐相马,把他从乡下调到城里,任县总工会主席(后来改为常务副主席,主席由县委常委兼任)这既是对他的信任,又是对他的考验。
因为,那时的工会,机关工会干部工资、工会日常开支、组织职工活动,全靠工会干部到企事业单位去磕圈头,求“爷爷”、告“奶奶”收点会费来维持,工会干部直摇头说:“工会穷,难生存,没料想老罗来担重任。”
你猜老罗咋说?他说:“活人不能让尿憨死。”他在工会干部会上说,工会是职工群众的先锋组织,职工离不了“娘家人”,工会不仅不能倒,而且要昂起“头”来,引领职工向前进!
他到照像馆照了一张他的标准相,放大,做了镜筐嵌里面,放到工会办公楼搂道口。职工们上斑看见了,大吃一惊说:“罗主席,这样不好吧。”老罗眼一瞪,说:“有球不好的。我这照个像放大、放这,职工们来办事看见了,也加深个应响,在街上也认得我吗。不是说职工有困难,就找工会吗。”老罗家距工会办公楼仅一院之隔,这事传到了他老婆耳朵里,老婆说老罗:“照球个球瘪像放那,你不嫌丢人,我嫌丢人。”便去把老罗的像弄回去了。老罗说他老婆:“就你个婆娘蛋子好取笑人,又胆小如鼠。”
面对工会困境,老罗常说工会干部:“工会缺钱帮扶职工,但我们也不能卧‘窝’不动,都长有腿和嘴吗,多深入下去走走、跑跑,嘘寒问暖也是关爱,也能拉近与职工的距离和感情。”他要用工会基石,筑好党和政府与职工群众的桥梁。
有了“不让尿憋死”的不服和当好职工“娘家人”的决心。老罗领着机关工会干部,盘活资源“创”。抓住机关工会房屋资产多的优势,对外租赁创收。不仅出租小房子,而且要出租大房子。老罗对工会干部说:“人都长有鼻子、眼,一般粗一般长。”他把机关工会干部都集中成围圈式办公,谁也不搞特殊化,腾出分散单独的办公房,都租出去,使其“大房”、“小房”都不闲,齐为工会挣“房钱”。仅工会闲置房屋租赁年收入二三十万元,为工会开展工作顾了些“急症”。攀附财神“要”。为了办活工会,老罗没有了他曾放在工会楼道口那“镜筐主席”的派头,率先带头到有钱的企业和好单位去,点头哈腰、好话说尽,拍人家的“马屁”求恩赐,支持一点工会费。那些“牛”企业、好单位,对工会干部上门都会放下“尊面”施可怜,伸出援助之手,没多有少给一点,让工会也能过日子。吃牙切齿“抠”。老罗常说机关工会干部:“工会没线,不能打肿脸充胖子,死要面子活受罪。”从他做起当“恶人头”,“死抠门”,一分钱瓣成两半用。对每开支一笔钱,哪怕是块儿捌角,老罗总是皱着眉、瞪着眼,看半天,想半天,审查合规不合规地硬抠,好像是割他身上的肉。对办公室里的一张纸、一支笔、一滴水、一度电也是死抠,勤俭持家过日子。话说有一年年底,上面一个部门,为了“那个”,给各县工分摊购买挂历,其中给郧县工会下达了一万五千份的任务,说是完成后按分例分成。并忽悠催促说,其他县工会都完成任务了。可老罗不买这个“账”。他说:“这是变相要钱,我就要‘扭球’,买个球不买。”老罗便玩起了“捉迷藏”,交待办公室里,就说他外出了,其他人表不了态。最终郧县只买了5份,上面那个部门很不乐意。老罗说:“不乐意他叫我球方。”创、要、抠,工会正常工作能运转了,组织职工开展活动不愁钱了。那些年,老罗率工会干部,先后组织举办两届全县职工运动会;两届局级干部运动会;一届万人秧歌会;两届全县女职工运动会;一届全县工会干部运动会;三届全县职工歌诵会。对开展职工活动,工会斧底抽薪,也要拿出钱来“刺激”一下,最高时还奖励过永久牌自行车,目的是鼓励职工都参与,提振职工工作生产精气神。每年的“三八妇女节”、“五一国际劳动节”、“十一国庆节”和年关春节,都组织职工开展蓝球、羽毛球、乒乓球、歌诵、舞蹈、书法、象棋、长跑、短跑等文化和健身趣味活动。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,工会还组织了大型烟花晚会。至今,机关工会干部还回忆说:“那些年工会日子过的虽然艰难,可罗主席领我们设法化难、同甘共苦,我们干的才有劲儿呢。”
老罗把穷工会“玩”活了。郧县工会招“风”了,引“蝶”了,湖北省总工会的头头脑脑赶来了,要老罗介绍工会经验。常言说,实事好说,瞎话难编。郧县开展职工活动异彩纷呈,老罗面对省城的领导,如数家珍、竹筒倒豆说个不停,可他屁股底下嗵嗵的屁响不停。省城领导站起来,走到老罗跟前,拍着老罗的肩膀,诙谐地说:“不急,不急,这郧县工会真不筒单呀,势气大、干地‘响’啊!”说的与会人员忍不住笑,笑不停。
会后,在场听汇报的县总工会一位副主席,跟老罗开玩笑说:“罗主席呀,罗主席,你平时啥都不怕,可这省总领导来了,咋让你吓得屁滚尿流呢,那天我给你数着,你一共放了19个屁。”老罗脸一扳,反驳说:“你知道个球。那几天,我老婆早上尽做豌豆面面籽吃,吃豌豆面作气,好放屁,你知道不?。我不是见大领导吓的,而是实在憋不住。”说的在场的人听着,无不笑的前迎后合。
阎王拿笔勾他命,岂料不死又还生。
老罗60岁了,退休了,不上班了。有时间了,爱玩的他,要学着跳舞,潇洒乐晚年。可是他不会跳,一个人也跳不起劲,也没人愿带他这“白脖子”。为了找舞伴,他特去买了两套时髦洋气的男舞服(雁尾衫、运动裤),把皮鞋擦的发亮,地头抿的溜光,打扮成风流倜傥的花公子,吸引那些喜好异性的女舞伴教他带他跳舞,使其由简单的舞步,不断到多变的舞姿。每天,广场上舞池里少了不他。人们调侃他说,这老罗老了老了,还成了“舞精”呢。
正当老罗跳舞跳得春风得意,如痴如醉时,命运给他开了个“玩笑”,他突患高血压中风不语了,连夜被送到了医院。医生检查后,悄悄对他家人说,老罗的病严重的很,怕是不行了,让准备后事。他的老婆哭了,他的孩子懵了,说他正要享福来,可没那个命。老罗睡在病床上,吸氧气,打吊瓶,没想到他又能出气啦,能呜啦着说话了,嘴里还哼哼叽叽地唱。老婆见他死里逃生,哭脸变笑脸,说老罗:“看来你是死不了啦,我还要接着伺候您嘞。”
老罗常在广场上跳舞出了名,人们几天不见他,都要打听老罗去哪了?有的说,听说老罗突患重病死了。有的说,不可能,老罗会快活,他死不了的。人们无不谈论着。老罗一位密友,为探究竟,打电话问老罗到哪儿了,一直不见?老罗对着手机说:“上哪啦,在医院,这两天忙的很,在跟医生交朋友。过几天我再去跳舞。”才知道老罗是患了病。由于老罗豁达开朗,加之医生的精心治疗和家人的细心呵护,老罗的病减轻了,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一般病房。老罗以乐观战胜病魔,不仅死里逃生,而且感染了同病室里的病友,都学他“快乐是最好的冶疗方法”,想开、放下、学着乐,病情也不断都减轻了。
老罗从医院转回家吃药疗养。但他胳膊还伸不开,穿衣、吃饭和解手全靠老婆帮忙,汲明没夜的伺候他,使老婆憔悴多啦。老罗面对自己身不由己,不能自理,像个小孩似的说:“老婆呀,这以前,我总认为是你拖了我的后腿。可现在我可是拖了你的后腿呀,你天天围着我转,哪也去不成,你为我搡劳瘦很了,这还是老夫老妻好啊。”说罢,从来不掉眼泪渣他却哭了。老婆见他这样,噗哧一声笑起来说:“淡球事,淡球事。只要你会快活,就死不了。”说得老罗破涕为笑。
老罗为使自己能重新站起来,给家人少添麻烦和累赘,又使晚年能再潇洒。他强迫自己加强锻练,由慢慢起床下地活动,到两只胳膊夹住双拐学着走路,又到丢下双拐,只拄根棍子探着走,到完全丢掉棍子,拳着一只伸不开的胳膊跛着走,由开始在家属院附近转,又往人多的文化广场上跑,去撵热闹,听唱歌。
约合玩伴乐人生,文明花开郧阳城。
甭看老罗身有残疾,可他还想当“歌唱家”呢。三年前,他自已搜集,托人整理了首本百首歌本。并在歌本封面,自编写了一段唱词:“人家中奖我中风,中风落下后遗症;手脚不灵跳(舞)不成,我要唱到第五本。”老罗不识歌谱,也没好嗓子,张嘴南腔北调,但他不怕别人笑话,只管自己快活。
与老罗同室的病友,退休干部老高患严重心脏病,心血管搭桥。老罗见他悲观消沉,自暴自弃,就千方百计的劝说他、逗他开心,就像我老罗一样,只要还有一口气,就要找快活,会快活,阎王爷就不收。使老高也想开了,本不爱好唱歌的老高,也跟着老罗学起哼曲唱歌,现在先高的病也好多了,还常到广场去唱呀跳呀,使原来的“病秧子”变成了“老顽童”。
老罗自患高血压中风偏瘫的五六年来,他用嗨吼唱歌寻找快乐,使身体不断康复。他说:“我的一只胳膊和腿还痿缩,现在不能跳舞啦,可我的嘴好好的。我要学唱歌、学打响器,快乐度余生。”为了有玩伴,老罗还自费购买了一套近千元的锣鼓响器,四处打听会吹(喇叭)、会拉(弦子)、会唱的,约合了吹拉弹唱的两套班子,一班子一三五(星期一、星期三、星期五)拉弦唱,一班子二四六(星期二、星期四、星期六)吹打唱。老罗走路不方便,为了不误“玩事”,他还买了辆残废人代步电动车,以车代步,方便与“玩家”们一起玩。
老罗与这些 “玩家”,每天到城区文化广场、沿江公园热闹的玩,招引了很多中老人撵去,围一大圈看、听他们吹打弹唱,便也跟着一起小声唱,有的还附和着用肉嘴吹喇叭,动手比划着打铜器,同唱同乐共享开心的快乐。夏(伏)天傍晚,老罗他们来到凉爽人多的地方吹拉弹唱,让忙碌了一天人们,在纳凉中听戏听歌,消解疲劳。
在老罗自发组织“玩”的无形影响和感染中,那些性格内向“在职人人恭维,退休淡薄似水”感到失落的老干部,也打开了“退休都是百姓”的胸襟,放下了“架子”,迈开了步子,走出了屋子,跑到广场、公园去,学着唱、学着跳。现城区中老年人自发组织的舞蹈秧歌队、吹打弹唱队、武术健身队达几十上百支,常在文化广场、公园景区、烈士陵园等公共场所,吹起来,打起来,扭起来,唱起来,形成了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大阵势、大氛围、大气候。
老罗又在搜集整理第五本百首戏曲、歌曲本。他在其中一本歌本上写道:“我们过上了地球上形成以来最好的时光一一唱吧!吼吧!唱歌陶冶情操,唱歌有益健康,唱歌交朋结友,唱歌快乐长寿。”这不正是对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:“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”目标的写照和赞美吗!
这老罗,叫罗德培。(文/ 陶国功)
责任编辑:唐小勇